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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對病人說謊真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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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若熹並不是犯病,這一次,她說的是事實。

席華宇一直在追著她跑,她站在路邊攔車,眼看著席華宇追過來,她就上了一輛公汽,沒想到,席華宇也追上來了。

謝若熹又急又怕,只好給女兒打電話求助。

“恬伊,怎麽辦,他就在我旁邊。”謝若熹的語氣近乎絕望。

她開始緊張,開始糊塗,漸漸的,她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。

來往的人,在謝若熹的眼中漸漸模糊,她快要撐不下去了,她顧不上什麽好人壞人,她頭痛欲裂,她終於昏過去了。

“媽媽,媽媽......”

謝恬伊對著電話叫了幾聲,沒有反應,她只好掛斷了電話。

電話這端,席華宇一只手扶著暈倒在地上的謝若熹,一只手拾起地上的電話餵了一聲,那邊已經掛斷了。

“司機,在最近的醫院停車!”席華宇幾乎是歇斯底裏,沖司機大吼著,他眸中充斥著血絲,情緒接近崩潰,像個瘋子。

“若熹,若熹,你醒醒!”

席華宇欲哭無淚。

命運,不帶這麽開玩笑的吧,他苦苦追尋了幾十年,終於見到了她,她卻昏倒在地上。

——

這邊,謝恬伊急的團團轉,她回想了幾遍媽媽說的話,最終判斷媽媽不是犯病,那麽,她是真的遇到了壞人?

謝恬伊心急如焚的點開舒啟帆的號碼,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給了他。

結果,手機關機。

舒啟帆目前正處於失戀狀態,他把自己流放在一個陌生的城市,消極悲觀的情緒籠罩著他。

謝恬伊同阮米菲說了再見,飛快的發動車子,匆忙趕回家中。

叮鈴——

一串鈴音響起,謝恬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,是席宸赫的號碼。

她按了接聽鍵,餵了一聲,聽到席宸赫的聲音,她鼻子一酸,語氣哽咽:“教授,我媽媽......”喉嚨像是梗了個東西,再也發不出一個字。

電話那端,席宸赫微微蹙眉,語氣盡可能放柔和:“恬伊,出了什麽事?”

“我媽媽她......她打電話說遇到了壞人。”謝恬伊吸吸鼻子,強忍著眼淚。

她猛地踩了剎車,把車子停在路旁。

媽媽說,遇到了壞人,如果她不是發病說的話,那麽,她肯定不是在家裏。

“媽媽不見了。”謝恬伊的情緒即將崩潰。

“地址!”

“東大街!”

“等我,不,你開車來接我。”

......

席宸赫剛掛斷電話,鈴音接著響起,他看了一眼,居然是席華宇的號碼。

上次BOSS的話,他還清楚的記在心底。

他本不想接聽,還是勉為其難的接了。

盡管排斥,可是,他身上流著他的血,父子親情,血濃於水。

排斥的同時,也帶著擔心。

電話接通,席華宇焦急的聲音傳來:“宸赫,你在忙嗎,對不起,爸爸打擾到你了,爸爸......爸爸真的是沒辦法了,她生病了,昏了過去,我現在正送她去醫院,你......你能來一下嗎?因為......因為她認不出我了,她......她好像患了失憶癥。”

聞言,席宸赫微微一震。

他的酒鬼父親,是在哭嗎?

他說的那個“她”到底是誰?

他聯想到這麽多年父母間的爭吵,又聯想到謝若熹的回憶,猛地明白了什麽。

“患者是否叫謝若熹。”席宸赫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。

那邊席華宇楞了幾秒後,問了一句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她是我的患者。”

席宸赫語氣冰冷的說:“你把她送到裕華來,她身上有藥,馬上找到給她服用。”

電話掛斷,席宸赫眉頭緊蹙。

一直以來,他診斷出謝若熹患了抑郁癥,卻沒註意到,伴隨的有失憶。

謝恬伊驅車趕到裕華,一輛出租車疾馳而來,車子停下,席華宇率先跳下車,接著從車上抱下了一個女人。

謝恬伊跳下車子,一眼就看到席華宇抱著她的媽媽謝若熹。

教授好像早就知道謝若熹會來裕華,他大步向他們走去。

“教授,這是怎麽回事?”

謝恬伊又看向席華宇:“叔叔,你和我媽媽是怎麽遇到的?”

“你媽媽?”席華宇一楞。

原來,從她見到女孩第一眼起,就覺得她身上有些動作語言很是熟悉,原來,她是若熹的女兒。

若熹結婚了?

看到她女兒都這麽大了,那麽......

“你是怎麽判斷出她患有失憶癥?”席宸赫問道。

兒子的問題打斷了席華宇的失神,他眼眶一紅,語氣哽咽:“她......她已經認不出我了。”
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謝恬伊情緒接近崩潰,為什麽,為什麽他們說的話她一點兒也聽不懂。

媽媽,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?

還有教授,你到底知道多少,為什麽不告訴我?

“先送她去治療室吧。”接收到謝恬伊的逼視後,教授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
謝若熹被送進治療室之前,席宸赫就開始分析。

失憶分為好幾類,結合以往謝若熹的內心所想,她應該是選擇性失憶。

她記得和初戀情人相戀時的美好,記得他們之間的恩怨,唯獨認不出席華宇,這是有選擇的忘記,也是自我保護的心理機制,在遭受巨大心理創傷後會出現。

謝若熹再一次被送進了治療室。

這一次,教授對她進行的不單純的是抑郁的催眠治療,還有失憶。

謝若熹剛睜開雙眼,又一次見到了那個項鏈,在她眼前晃啊晃啊。

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:“若熹,你醒了。”

接著,眼前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。

“你是誰?”

“我是席華宇啊!”

“不,你不是!”

“我不是席華宇我是誰?”

“你是壞人。”

“若熹,我不是壞人,我是席華宇,你忘了嗎,我們在大學校園......”

“夠了,你不是他,不是他......”

......

催眠進行不下去了,席宸赫叫醒了病人。

事情有些棘手,你讓她記起,她痛苦,讓她忘記,她還是痛苦,與其讓她夢裏和現實中都痛苦,不如引導她試著接受現實,面對曾經痛苦的回憶。

“阿姨,都過去了,為什麽不能讓它們徹底的成為過去呢。”

席宸赫為謝若熹倒了一杯溫水,她伸手接過喝了一口,視線定格在席宸赫的項鏈上。

“教授,你這個項鏈我見過。”

“是的,我相信,你見過。”

謝若熹想了想,覺得頭又開始痛了,席宸赫為她倒了幾粒藥片,囑咐她服下去。

“教授,我怎麽又來這裏了?”

謝若熹很快回憶起來了,“我遇見了一個壞人,他跟蹤我,然後我暈倒了。”

“是的。”席宸赫看著她說:“你被一個好心人送來了這裏。”

“不對。”謝若熹看起來很清醒:“我明明暈了過去,要送也是送醫院,為什麽會把我送來這裏?”

“因為......”停頓十幾秒後,教授才艱難的說:“因為醫院打給了恬伊,是她把你接到了這裏。”說完,他不露聲色的呼出一口氣。

對一個人說謊真難,尤其是對病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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